历史上的潘金莲与武大郎夫妇,在当时的社会,虽然地位不是太高,按现在的社会阶层划分,人家也是中产阶级。丈夫大郎武植,山东清河县武家那村人,他自幼好学,喜读诗书,文武兼习,才貌双全,结婚后,仍苦读经书,参加科举考试,得中进士,成为朝廷命官,外放山东阳谷,做知县。潘金莲也因之随夫搬进县衙,操持家务,相夫教子,很是贤淑。
与大郎一同进京赶考的一考生,在京城与大郎同吃同住同学习,家境殷实,看大郎生活清苦,总是明里暗里给予资助,一片诚心,让大郎却之不恭,因之,欠下这考生人情。如今大郎应试及第,做了县官,而昔日的这位考友,却名落孙山,一连考了几年,也没能考中,因忙于读书,不事家业,家境衰落,生活困苦。苦苦度日中,得知大郎已做了知县,于是抛妻别子,来找大郎,渴望这位他资助过的同期考友能帮上一忙,给他找个工作,谋份差使,以改变眼前的困苦生活。
有朋自远方来,风尘仆仆找到大郎。极重人情,有恩必报的大郎与夫人潘金莲,给予热情接待,腾房置被,一日三餐,周到细致。这样过了半年,吃喝住用无忧,却没能进到大郎衙门做事,虽然几次向大郎面提,大郎总以不急为由,拖了下来。于是,这朋友书生意气,觉得大郎有力不使,分明是看不起自己,于是愤闷填胸,一怒之下,不辞而别,赶回家去。
在回家的路上,这朋友越想越气,又不能拿大郎怎么样,就发挥自身所长,编派大郎夫妇的低俗故事,用尽所学,极力丑化诋毁武大郎与潘金莲,把潘金莲虚构成淫妇,把武大郎描绘成一沿街叫卖炊饼的侏儒小贩。一路住店,一路奋笔疾书,将自己激情澎湃的杰作,贴到旅店,贴上大街,沿途宣讲,极尽演讲丑化之能事,心想,这趟奔友,虽然没有谋得一官半职,却也发挥了自己所学,解了大气,泄了私愤,也算没有便宜那个武大郎和他那美貌如仙的妻子。
这朋友怀着苏秦说秦王不成的心情回到老家,其想象的场景应是妻不下纴,嫂不为炊,父母不与言。没想到尚未进家,已不识家的模样。原来,他在大郎那里耽搁的半年多时间里,大郎已暗暗派人到朋友老家,给他翻盖了新房,置办了良田,留下了银子。这朋友回到家里,看到这一切,听到老婆的高兴诉说,顿觉天旋地转,不知今夕何夕,回过味来,立马返程,想着把沿途编派、丑化、恶搞武植夫妇的文章、小说,贴在墙上的,散在人手的,留在旅馆的,统统收回来。于是,一路搜寻,一路揭贴,一路解释。然而,这一切都晚了,武大郎的小丑形象,潘金莲的淫妇形象已深入人心,哪里收得回来。
后来,《水浒传》的作者施耐庵,《金瓶梅》的作者兰陵笑笑生,根据民间传说,把潘金莲形象搬进小说,加以艺术化。潘金莲在《水浒传》里已被描绘成杀夫勾叔,投怀送抱西门庆的狐媚毒妇,而其在《金瓶梅》里,更是成了书中主角,其床笫之技,精湛绝伦,淫荡狠毒,无人能及,成了妇女中的反面典型。民间骂人,被骂作潘金莲的,一定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,而被骂作武大郎的,更是象征绿帽子压顶,抬不起头来。
其实,据史料记载,武大郎一生小心做官,公正廉洁,口碑良好;潘金莲知书达理,貌美人淑。武植治县留名,多亏潘金莲这个贤内助。两口子一生恩爱,琴瑟和鸣,生有四子,都有出息。这两口子本来不想出名,也没指望出名,人家一生平安,生活富足,生的平凡,死的平安,哪诚想,不想出名的一对夫妇,却硬是出了名,且是这样地出名,真是躺着中枪,无端被谤。想来,一些人总是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,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,这种阴暗心理,不知何时能终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