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司马迁到金庸古龙,简述侠的书写史

侠字在说文中这样解释:侠,俜也。三辅谓轻财者为甹。清段玉裁注:荀悦曰,立气齐、作威福、结私交、以立彊于世者、谓之游侠;如淳曰,相与信为任、同是非为侠,所谓权行州里、力折公侯者也。

由此可知,被称为侠的人,既不看重钱财,也不受权力的束缚,如果意气相投就结交,他们是游离于政府之外的一股私人武装力量。而势力庞大的侠,可以与王侯贵族们分庭抗礼。

关于侠的记载,最早可以追溯到左传,而史记基本上囊括了汉武帝之前的所有历史记录,司马迁虽然不是侠的最早记录者,却是最早将这一类人整合起来,为他们专门立传的人。

侠的起源,和儒一样,已经很难说清楚。很多人以为孔子创立了儒家,实际上论语里面清楚地记录在孔子之前儒就已经存在,孔子对子夏说:女为君子儒,无为小人儒;有一部分人认同孔子的说法,他是替周公传道,那么周公是儒家建立者,周公距离孔子上百年,而根据考古记录,周代的礼仪在西周末年经历了至少两次大的变化,孔子所谓的继承周公礼仪早已经面目全非。

实际上,儒和侠都是社会历史变迁的产物,都是个人开始脱离集体之后,形成的一类人的总称,是个人有独立意识的体现。而侠的大规模出现,和看似毫不相干的铁器有关系。

起源于西南亚地区的铁器,传入蒙古草原之后,又传到了中原国家。之前的青铜器,即便是打造为兵器的样子,更多的是作为礼器,而不是战争中杀害敌人的武器。

铁器大约在春秋末年才开始普及,在此之前战争是贵族的游戏,平民做的事情,只是在战争之前挖战壕、运输物资,战争中摇旗呐喊,战争结束的时候清理一下战场。

这并非是春秋中前期的君主仁慈,而是资源上无法满足他们维持更多的军队。战争中最重要的两项因素:后勤和武器。

当时的农民,耕地所用的都是木犁,用人力来拉动木犁耕种,落后的生产力,必然导致粮食上产量低下,贵族们在平时都是靠着有限的封邑收成供养,根本没有办法维持大规模战争。

春秋末年的勾践复仇,韬光养晦二十几载,你可以佩服他的坚韧,却也不得不承认,他受到当时生产力的影响,只有长时间的粮食储蓄,才能够一鼓作气灭亡吴国。而且我猜想,灭吴时候的大部分粮食已经发霉,不过能有吃的,已经不错了。

春秋时期的武器都是青铜铸造而成,当时的铜产量很低,而且还要用来铸造礼器,留给制造武器的铜就更少了。而且青铜器制造周期长,不利于普及。

铁器的出现,打破了上述的限制,同时也将原本只能跟班的平民纳入到了军队之中。而百姓有了铁器,生产力方面有了质的飞跃,很多职业也从农民中分化出来,最为熟悉的就是屠户和铁匠。而遍布于各个诸侯国之间的铁矿相当丰富,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。

原本的非贵族阶层,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,成为贵族的一员,或者是贵族的门客,而不再仅仅是没有名字的集体。社会阶层之间开始流动,最终瓦解了封建制度。

史记中关于侠的记录有很多,最为熟知的便是刺客列传和游侠列传。

仔细阅读刺客列传便会发现,五个刺客中除了曹沫是春秋时期的人之外,剩下的人都是春秋末年之后的人,曹沫出场就是大将军,可以推断,他是贵族出身,实际上检阅史记便可发现,列传中记录春秋以前的人物很少,因为春秋之前平民意识依存于国家的集体意识之中。

刺客列传中的专诸屠户出身,豫让、荆轲都属于贵族的幕僚,豫让则是铸剑师,说白了就是铁匠。他们这几个人,虽然是平民的历史,却也是见证了历史的变迁,只可惜身处其中的他们和千千万万见证历史的人一样,懵然不知。

后世历来以暴秦来称呼秦国,秦国对百姓自然暴虐,但是暴虐并不是秦帝国灭亡的原因。秦帝国灭亡的原因有很多,其中一个就和侠有关。

秦还只是诸侯国的时候,经过变法富强,就走上了侠这一集体的对立面,韩非子里面写道“侠以武犯禁”就赤裸裸表明了这一点。

而且秦国也确实是这么做的,秦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山东六国那样的杀手,而秦国所遭遇的刺杀都是来自于外部。

秦统一六国之后,将自己的集权制度推向了全国。这项制度与山东六国一直以来的传统几乎是水火不容。

山东六国一直以来都有养士之风,也就是供养游侠。这些游侠与供养他的主人并没有隶属关系,而纯粹是出于意气相投。如果主人优待自己,那么关键时刻,便可以以性命相抵。

战国四大公子养士最为出名,其中信陵公子魏无忌更是名气最大。信陵公子手下最多的时候三千食客,令他威名远扬,诸侯更是连续十多年都不敢动兵侵犯魏国。他手下的侯嬴,就在他出征的时候,以死相报知遇之恩了。

这些游侠的生计来源便是贵族,秦灭贵族便是断了这些人的生计。张良求到刺杀秦始皇的大力士,除了因为钱财之外,还有自己的满腔愤怒。大力士后来不知所踪,有可能是和侯嬴一样,自杀了。

游侠的势力是秦朝末年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,在灭秦的时候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。

魏无忌虽然死了,但他还有继承人,只不过这个继承人并不是贵族,而是来自于中产阶级家庭的刘邦。

有人说司马迁在本纪里面刻意抹黑刘邦,这纯粹是无稽之谈。读史记的时候,一定要多篇文章一起看,而且要回到当时的历史条件下,而不是用今天的观念去套用历史。

刘邦就是一个游侠,在他很小的时候,就仰慕信陵君,结果无缘相见。后来他遇到了信陵君曾经的门客张耳,也就是他未来的亲家。

刘邦跟着张耳出去游历,等到秦统一六国的时候,刘邦不得不回到家乡。史记中说他不事生产,一个靠着别人供养的游侠,怎么可能会种地?

刘邦在家乡一呼百应,除了得益于早年游侠的那段经历外,还有聚集在他身边的人,樊哙、周勃、夏侯婴等等基本上都是游侠。

张良遇到刘邦的时候,称赞刘邦是天授,实际上两个人性情相投,一个是曾经供养游侠的贵族,一个是昔日的游侠,骨子里面就有相互融合的文化特征。就如同三国时期魏灭蜀之后,蜀地一直很平静,而晋平吴之后,吴地一直在反抗,魏蜀同样是法家治国,意识形态的类似,自然不会和吴地一样感受到意识形态入侵。

同样,韩信一介落魄贵族能够得到刘邦的赏识,不仅仅是萧何的推荐,更是因为韩信同样是游侠。很多人不理解为何韩信可以赏识曾经侮辱他的人,却因为亭长的不给他饭吃,一气之下拂袖而去。

韩信与亭长的关系,是供养与被供养之间的关系。在韩信眼中,亭长给他饭吃是理所应当,而韩信在亭长遇到危险的时候,是可以舍命相救的。

已经是诸侯王的韩信,不肯背叛刘邦,当然他在军中并没有太多实际的权力,比如说刘邦的嫡系曹参、灌婴等人安插在军队中,可是他那句“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,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”,并非全是谎话。

汉代秦之后,将周秦两代的制度结合在一起,推行了郡国并行制。这一伟大的创举,可以说奠定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。

政治上的分期,并不代表社会形态上的分期,汉建立之后,战国时期的遗风并没有就此结束。从司马迁史记记录人的籍贯上就可以看得出来,很多人的籍贯都是县;而在货殖列传中,描述某地的时候则还是用战国时期的行政区划来称呼。

侠之风同样还在汉朝持续之中,汉书的游侠传前半部分直接来自史记,后半部分才是班固自己书写。总结起来,汉朝有名的游侠包括:朱家、田仲、王公、剧孟、郭解、樊仲子、赵王孙、高公子,郭公仲、卤公孺、田君孺,杜君敖、韩幼孺、绣君宾、漕中叔、陈遵、原涉等。

这些游侠,虽然有庙堂之上为官者,也有江湖之中的布衣,可是“逡逡有退让君子之风”。而势力最为庞大的侠,当推剧孟。

剧孟在七国之乱的时候居住在洛阳,大将军周亚夫曾经亲自上门拜访,剧孟愿意帮助汉军,周亚夫大喜:“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剧孟,吾知其无能为已。”诸侯作乱,游侠剧孟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得到朝廷的重视,可见剧孟的影响远高于其他人。

司马迁开创的为游侠立传传统,从后汉书开始就已经中断,当然类似的记录还是有的,比如后汉书有独行传,新唐书中有处士传等。怪不得全祖望说:“游侠至宣、元以后,日衰日陋,及至巨君之时,遂已一无可称矣。”

游侠的衰落,与大一统国家集权有关,也和推广儒家经典有关。

班固在汉书中书写籍贯的时候,一改司马迁的风格,在县的前面加上郡的名称,比如史记中记载“郭解,轵人也”,到了汉书就改成了“郭解,河内轵人也”。

籍贯书写这一改变也预示着原来的战国遗风终止,郡国中的国已经名存实亡,国只是形式上的分封,封地的王侯没有行政权力。日本汉学家内藤湖南将中国上古史断代到西汉末,相当有见地。

后汉书独行传中的人物,和之前游侠既有传承,又有不同。最大的不同,就是独行传中的人物,开始阅读儒家经典,按照儒家的规矩做事,接受朝廷的表彰,从此之后,侠从与朝廷的对立仅仅融合在一起。

从汉武帝开始,中央集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,强大集权之下的编户齐民,将王朝中所有的人都统计出来,游离于编户齐民之外的人,就成为国家的不稳定因素,成为国家的镇压对象。

单一个人想要成游侠,除非是集权下的贵族或者官吏,要不然就是生在乱世,趁着编户齐民最为虚弱的时候,国家无暇顾及某个人的所作所为。前者成功的概率比后者额概率大一些。

可是集权下的贵族和官吏,必须读书,那么这个时候的侠成为了一种精神,而不是一种称呼,外在的侠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内化的侠。以前那种杀人越货的人,慢慢成为盗贼。

东汉以降的侠,已经和之前的那种侠截然不同了,关于他们的记录在正史中也不再有侠字(指的是篇目名字,而不是指内容),取而代之是独行、处士、隐逸、忠义等等。

侠的活动在魏晋六朝之后的唐代,再次迎来的高峰。任何现象都不是突然出现,侠的活动在唐朝的爆发,也是东汉分裂之后,长达四百年汉族与少数民族融合的结果。

李唐王朝是南北朝文化合流的结果,李唐王室本身是鲜卑化的汉族,从李世民到李隆基,都是马上天子,尚武之风必然会风靡整个社会。如果单纯的尚武,不免会沦为野蛮的行径,统治也只能昙花一现。

这时候,南朝的文化就有了作用,对李唐的尚武精神进行了调和,这种调和最终的结果就是以武力为后盾的文明国度,如果概括为精神的话,简单来说一个字:侠。

唐代的许多诗歌都离不开侠,或者描写少年侠士,四杰之一的杨炯写道:

刘生气不平,抱剑欲专征。报恩为豪侠,死难在横行。翠羽装刀鞘,黄金饰马铃。但令一顾重,不吝百身轻。

宋代重文抑武的结果是导致了军事上的软弱,这只是表层,主要的原因是宋代失去了燕云十六州,没有足够的马匹供应,用来对抗少数民族的骑兵。

尚武精神在宋代慢慢丧失,和尚武精神互为表里的侠传统也渐渐丧失了。而消失的主要原因是贵族的灭亡和内亚制度的影响。

中国的贵族制经受过四次重大的打击。第一次是侯景之乱,这次战乱不仅摧残了南朝的百姓,也将南朝的贵族制度埋葬;第二次是唐高宗武后时期,大开科举打击北朝传承下来的关陇门阀;第三次是安史之乱,藩镇崛起,贵族实力大大削弱;第四次是黄巢之乱,残存的贵族势力被消灭。

中国传统社会的君臣关系是皇帝、士大夫的格局,而内亚则有着君臣之中则有着主奴观念。唐以前皇帝和大臣们坐在一起议事,而到了宋以及后,大臣站着,皇帝坐在龙椅上。

贵族的消亡则是形成了皇帝的独裁统治,一君万民;而内亚制度则是令所有人成为奴隶,只有依附于皇权才能生存。

从宋到清,一千多年的时间里,官方正史的记录里面,既没有秦汉先秦时期的慷慨悲歌之侠,也没有了大唐胸襟豪迈之侠,尽管他们中的人并不比唐以前的人差,最终沦为用来表彰、为政治服务的木偶。

当然在正史的记载之外,还有很多书写,这些书写同样是有的来自庙堂,有的来自民间,这种书写大多数都是虚构,但是在虚构之中,仍然能反映出当时的社会背景。

关于侠虚构的记录,一般追溯到刘向,先秦时代传说和史实很难分清,尤其是民间的记录多被认为是史实。刘知几认为刘向“广陈虚事,多构伪辞”,那么我们认定他为小说家也有一定道理。

干将莫邪是非常出名的故事,最早出出现于刘向列士传,而经过干宝在搜神记中的润色,更是精彩了许多。

搜神记搜集各种民间关于鬼怪、奇迹、神异以及神仙方士的传说,但是干宝书写这本书,并不是为了消遣,而是有他的目的。

现代人提到魏晋,经常说的一个词就是魏晋风骨,可是魏晋真的有风骨吗?并非如此。

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,也是一个人性扭曲的时代。将阮籍的猖獗当成是放荡不羁,把嵇康的赴死当做是大义凛然,一切不过是美化而已。

魏晋之交的士人,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,一条路是和司马氏合作,另一条路就是去死。

很多人认为晋朝文人的书籍内容过于荒诞,可是不荒诞又能如何?只要是涉及到现实的一点问题,就有可能被司马氏以颠覆国家的罪名处死。清朝考据学的兴盛,不也是因为文字狱大兴吗?

荒诞一点,离奇一点,看似距离现实很远,实际上除了人名不是真的,背后的道理更加的深刻。干宝作为史学家,写这部书的态度相当认真。搜神记每篇故事篇幅很短,但是很多章节都反映了人们对正义的渴望。

到了唐朝,出现了今天武侠小说的雏形——唐传奇。

唐传奇发轫于唐代后期,受到搜神记等六朝笔记小说的影响,与当时的环境也分不开。安史之乱后,李唐帝国失去了往日的辉煌。唐德宗即位之后,深感自己武功上已经不能先祖相比,但是文治并非不可能。

换句话说,唐德宗也希望用文治来掩盖武功的羸弱,政局上的苟安状态。新古文运动肇始于此时,唐传奇也肇始于此时,两种看似不相关的文体,和韩愈都有关系。

文起八代之衰的文坛宗师都写传奇小说,自然也就风靡起来。而通俗又有趣味性的小说,更容易让普通读者接受。

佛教的流传对小说的发展也有很大的贡献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?

阅读过佛经的人都知道,佛经过于古奥,哪怕是读书人读起来都很吃力,何况是普通百姓。而佛教想要在中国生根发芽,需要有群众基础,于是佛教徒想了一个办法,把佛经的故事翻译成更加通俗的形式,这种形式就是变文。

韩愈有诗“一封朝奏九重天,夕贬潮州路八千”,他获罪的原因是上书希望皇帝不要亲自迎佛骨,结果触怒的皇帝。有人得出了韩信谤佛的结论。

变文和唐传奇很类似,而作为唐传奇的主要发起者韩愈对变文也必然很熟悉,韩愈并非是谤佛,而是希望皇帝能够做一些有用的事情,子曰:“祭神如神在”,只要心中存在敬意就可以了。

唐传奇出现很多优秀的侠客小说,虬髯客传、昆仑奴传、聂隐娘、红线传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,直到今天依然被人津津乐道。

侠客的故事在宋代成为最受欢迎的主题,当时的人们经常受到周边少数民族的侵扰,人们希望出现一位侠客,能够收复失地;另一方面,百姓也希望有人能拔刀相助,铲除贪官,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

这些故事流传出去以后,有的就被整理成为话本小说,再经过一代又一代小说家的加工,故事越来越饱满,情节越来越吸引人。古典小说的集大成者,武侠小说的扛鼎之作——水浒传,就是这样形成的。

如果说资治通鉴是写给统治者的执政指南,那么水浒传就是写给普通百姓在黑暗时代生存下去的百科全书。

到了清代,描写侠客跟随清官铲奸除恶的公案小说开始流行,代表作品就是石玉昆的三侠五义。清末的学者俞樾(章太炎的老师)在三侠五义的基础上进行删改最终写成了七侠五义。此外还有施公案、海公案、彭公案等等。

有一部公案小说不得不提,因为它很特殊,那就是狄公案。

荷兰外交家高罗佩在日本东京买书的时候,偶然的机会发现了狄公案这本书。他被狄公案的故事吸引,就将这本书翻译成了英文。

翻译完之后高罗佩感觉故事意犹未尽,他继续将狄公案写了下去。也就是说,今天流行的狄公案,大部分是出自高罗佩之手。

武侠小说,这四个字真正组合在一起,并且作为一种称呼发表,是在年。发表的文章名字叫傅眉史,作者是著名的翻译家林琴南。

也许有人对林琴南发表武侠小说,感到奇怪。其实大可不必,很多著名的学者、文学家,不算后来专门写武侠的名家,都曾经写过武侠小说。

老舍,就曾经写过一篇短篇武侠——断魂枪,还被选入人教版的高中语文教科书。据说老舍准备写长篇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耽搁下,只好以短篇发表了。断魂枪只有五千字左右,描绘了近代西方科技传入之后的大环境下,国人如何应对的场景。

钱钟书的父亲钱基博先生写过武侠丛谈,将明清民国时期武林人士的传说写了下来,由于是文言文,读起来可能有些吃力,如果偏爱文言文,那么就会是一种享受了。

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,很多武侠小说过于程式化,流水账一样的复仇故事,不免会让人心生疲倦。在这种情况下金庸应运而生。

金庸的小说,从根本上来讲,并不是中国式的小说。他写的是中国的人物,中国的背景,中国的环境,而手法上完全是西方化的。

西方现代小说的开山鼻祖是堂吉诃德,堂吉诃德为后世定下了小说三要素:人物、情节、环境。

从小接受的语文教育也不问为什么,直接就让背诵,而且在赏析古典小说的时候,也要往这三要素上靠拢,套用,甚至有的古典小说不能用三要素来写,也一定要削足适履。

金庸小说运用西方模式非常成功,甚至看不出雕琢的痕迹。故事上也非常吸引人,读起来爱不释手,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金庸小说,并不夸张。

与金庸齐名的古龙,则是另辟蹊径,写作上不仅吸收西方写法,也借鉴日本写法。而古龙创造的人物,陆小凤、楚留香、小李飞刀、谢晓峰等,不仅仅是书中人物那么简单,而是承载了几代人的侠客梦。

最近几年,武侠成为社会性话题的恐怕只有两次,一次是金庸去世,另一次就是姜文的电影邪不压正。

邪不压正上映之后,武侠又成为了热词,不仅原著侠隐引起了抢购热潮,更多的人回想起阅读武侠小说的青葱岁月。

实际上,读过侠隐的人都知道,这本书与其说是武侠小说,不如说是写给武侠小说的一曲挽歌,甚至说它是最后的武侠小说也不为过。

主角李天然虽然有一身武功,但在这个工业文明的时代,他的一生武功显得无足轻重,他不得不依靠枪来复仇。

李天然比断魂枪主角沙子龙的处境差不多:武功无用武之地。而后者主动放弃了武功,前者却不得不放弃,相比之下,李天然更加值得同情。

在侠隐之前,古龙就写多一篇以民国上海为背景,名为绝不低头的小说。可想而知,这部小说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大反响,古龙便再也没有写类似的小说。

武侠(包括书籍和影视作品)式微也已经是不可扭转的事实,因为当代可供人们选择的类型题材,实在是太多太多。

也许在未来,武侠作品就如同大多数不符合时代潮流的东西一样,蜷缩在自己的角落,不被人提起,等待人前来欣赏。

套用那句老话——老兵不死,只是慢慢凋零——武侠不死,只是慢慢凋零,真正意义上的武侠小说才不过百年左右,而关于侠的书写已经过了千年之久。司马迁在游侠列传的开头这样写:

(侠)其言必信,其行必果,已诺必诚,不爱其躯,赴士之阸困,既已存亡死生矣。

就算武侠死了,侠的精神还是会流传下去,直到人类不存在的那天。

侠的品质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,想要让孩子更好的了解传统文化,最好是读书,读经典,尤其是像史记这样的经典。

史记都是文言文,可能会让孩子感到不适,没关系,这里推荐一套专门为青少年量身定制的少年趣味读史记,让他们在快乐中学习到传统文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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