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起底南京玄奘寺及传真法师#鲁智深出家的第一站是五台山文殊院,说起来也好笑:这位大侠削发为僧,并不是大彻大悟,而是要改换身份逃避追捕,他能如愿以偿,归根结底是三个字:钱说话!
金翠莲的新“丈夫”是当地有名大财主,按照现在的说法,那应该就是一个煤老板。这位刚把外室扶正的大财主跟寺庙的住持方丈关系很铁:“山上有一个文殊院,寺里有五七百僧人,为头的智真长老,是我弟兄。”
大和尚与大财主称兄道弟,并不是始于宋朝终于宋朝,双方各取所需,古今同概。这就让我们想起了近日发生的南京玄奘寺“供鬼事件”:只要花三千大洋,就能让向井敏明、野田毅、田中军吉、松井石根、谷寿夫五鬼享受香火。
五鬼齐聚,偷享香火,施主群僧,视而不见。这样诡异的场景,施耐庵是想不到的,当然也不会写进《水浒传》。
历史是一面镜子,总是能照见现实,我们细品水浒传中的名山古刹和大德高僧,以及在寺庙里混饭吃的花和尚,就会发现一个问题:他们咋都那么胖?
上山、下山、救世、避世,这些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不提,咱们今天要聊的,是在金钱面前,一些不称职的主持方丈,会有哪些表现,如果有人要求在大相国寺或文殊院供奉西夏、辽、金、元的将校,而且这些将校都曾在中原杀得血流成河,像鲁智深那样的侠义之士,是也跟着视而不见,还是抡起禅杖,把金刚和伽蓝连同那些写着丑恶名字的牌位都砸个稀巴烂?
对这个问题,半壶老酒只能苦笑一声:世间尽多花和尚,几个能是鲁智深?
鲁智深在五台山文殊院和东京大相国寺的职务是不一样的,我们也可以说鲁智深在文殊院是白丁,在大相国寺算基层干部,却一直没有当上都寺、监寺,这是因为寺庙里自有一套人事制度和升迁规则,大相国寺首座曾经进行过详细解释:“僧门中职事人员,各有头项,都寺、监寺、提点、院主,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。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,管殿的唤做殿主,管阁的唤作阁主,管化缘的唤做化主,管浴堂的唤做浴主,这个都是主事人员,中等职事,还有那管塔的塔头,管饭的饭头,管茶的茶头,管菜园的菜头,管东厕的净头,这个都是头事人员,末等职事。且如小僧,做个知客,只理会管待往来客官僧众。”
按照首座大师的解释,收了吴啊萍三千大洋并把五鬼供入地藏殿的当值僧人灵松,应该就是类似“知客僧”,这个年9月出生,初中都没念完的“大师”,混好了,也是有望成为都寺、监寺、首座的——只要敢住持方丈关系好,一切皆有可能,您看在文殊院待不下去的鲁智深,不就到大相国寺当了小头目吗?
有钱铺路,鲁智深在五台山文殊院可以不打坐念经,清规戒律也成了一纸空文——文殊院原本是有一些规矩的,但这规矩似乎只对小沙弥和小商贩店主有效:“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,见住着本寺的屋宇(寺庙出租店铺并进行投资,在宋朝已经流行),本寺长老已有法旨,但卖与和尚们吃了,我们(卖酒的)都被长老责罚,追了本钱,赶出屋去……库局里贴的晓示:但凡和尚破戒吃酒,决打四十竹篦,赶出寺去;如门子纵容醉的僧人入寺,也吃十下。”
鲁智深破戒喝酒,并没有挨打,倒是把没破戒的小沙弥揍了一顿:“智深叉开五指,去那门子脸上只一掌,打得踉踉跄跄。却待挣扎,智深再复一拳,打倒在山门下,只是叫苦。智深抢入阶来,一拳一脚,打开亮槅,三二十人都赶得没路。夺条棒,从藏殿里打将出来。”
鲁智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和尚,智真长老和智清长老分别管着五台山文殊院和东京大相国寺,却分别看在钱和师兄的面子上,把清规戒律都抛在了脑后,智清长老抱怨:“汝等众僧在此。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!这个来的僧人,原来是经略府军官,为因打死了人,落发为僧,二次在彼闹了僧堂,因此难着他。你那里安他不得,却推来与我。待要不收留他,师兄如此万千嘱付,不可推故。”
看看吧,四大皆空,还是跳不出金钱的樊笼和人情的枷锁,如果吴啊萍生在北宋宣和年间,三千两雪花白银摆在大兴国寺或文殊院住持、首座、知客面前,提出要供奉西夏的野利遇乞、野利刚浪和嵬名山,或者供奉金国的完颜宗翰(粘罕)、完颜宗弼(金兀朮),他们是答应还是拒绝?
吴啊萍在南京玄奘寺供奉向井敏明、野田毅、田中军吉、松井石根、谷寿夫等“五鬼”,他们在宋朝人眼里,应该跟进入汴梁大肆掳掠的金兵金将差不多——粘罕和金兀朮的故事,大家在评书中都听过,正史中的这两个家伙更可怕,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桓,在他们手上可没少吃苦头。
如果鲁智深知道有人在文殊院或大相国寺供奉西夏敌将,肯定会一怒之下把庙都拆了,如果韩世忠和岳飞的后人知道粘罕和金兀朮的牌位下有人烧香,又会作何感想?
鲁智深拆庙,韩岳二将叹息,我们都可以看不见、听不着,但是南京玄奘寺供奉向井敏明、野田毅等五鬼长达四年之久,跟智真长老有一拼的传真住持,连一眼都没看见,这话说出来说都不信:宠物犬经常会浇车轮胎,那是用自己的气味划分领地,把寺庙经营成企业的方丈老总,怎么能不定期巡查自己的“私产”?
传真住持和智真长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那就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如果鲁智深不是惹事太多,在文殊院熬上几年,也能跟灵松一样当上知客僧,这两人也有共同点:都是方丈的心腹,文化水平都不高。
鲁智深和黑眼珠里只有白银子的方丈和知客当然有本质区别,但是他的绰号却让人会想起很多:五台山文殊院有很胖的花和尚,东京大相国寺也有很胖的花和尚,南京九华山玄奘寺里就没有吗?如果宋朝的吴啊萍想“供鬼”,如果鲁智深不答应,知客僧不敢收钱,她是不是也无机可乘?文殊院和相国寺不是玄奘寺,吴啊萍想在宋朝供奉野利、嵬名,或完颜家族的牌位,是不是只能去找鲁智深的师父?
这些问题,半壶老酒是万万回答不出来的,就只好请教读者诸君:按照古代律条,在本土寺庙供奉敌国将校的牌位,方丈、知客会不会被注销度牒?自称精神有点问题的吴啊萍,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