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所周知,《西游记》这部小说,无非描写了三件事情:悟空的出世与大闹天宫、唐僧的出世与取经缘起,以及师徒四人西天取经。这部书主要讲述的是最后这第三部分,师徒四人降妖除怪,最终证得功果,他们遇到的妖精、国王更是不可计数,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,每一个都有其自身特色。但这其中也有个例外,虽然被人们记住,但情节与其他“难”相比,稍显乏味,它就是第八十一难。
西游记书影几百年来,关于《西游记》的考证和评论,始终没有间断过。许多文人墨客都曾发表过自己对于《西游记》各章回故事的解读。
胡适我国著名学者、思想家、诗人、史学家、作家胡适,曾发表过一篇文章,名叫,在年出版的《胡适论学近著》中就可以找到这篇文章。这篇改文的回目名称也改为了《观音点簿添一难唐僧割肉度群魔》。
胡适在小序中说:“《西游记》的第八十一难(第九十九回),未免太寒伧了,应该大大的改作,才衬得住一部大书。”紧接着,他又介绍:“自第九十九回‘菩萨将难薄目过了一遍’起,到第一百回‘却说八大金刚使第二阵香风,把他四众,不一日,送至东土’为止,中间足足该换了六千多字。”他又说:“请爱看《西游记》的人批评指教。”
老年胡适可以看出胡适先生对于《西游记》第八十一难的改写,可谓煞费苦心。可为什么胡适要“改作”第八十一难呢?
下面,我们稍加分析:胡先生认为吴承恩原著的第九十九回有些“寒伧”,衬不住《西游记》这部大书。他的意思是原书的第八十一难,作为最后一难,却与前八十难风格完全不同,称不上“压轴”难,这其实与一部艺术作品的结构审美也有关系。不过,胡适怎么说究竟对不对呢,我们最后再说。这里,我们先对比一下《西游记》原著与胡适的改作。
原著是大致是这样描写的:观音菩萨将唐僧师徒的“灾难簿子”看了一遍,上面只记了八十难。佛门中‘九九’归真。唐僧已经经历了八十难,却还少一难,不得完成此数。于是急传法旨,给护送唐僧四众回东土的八大金刚,带唐僧等人完成第八十一难。
白鼋后来的故事,大家都清楚:当几人横渡通天河时,因唐僧忘记了老鼋所托之事,老鼋一怒之下,一翻身,四人便被“淬下水去”。虽然几人已得道,不曾沉入水底,但经包却湿了。紧接着便是无数阴魔来抢夺经书,多亏几人努力,经书才得以保全。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第八十一难了。
如此看来,所谓第八十一难,在小说中的描述也似乎是有惊无险,与前八十难确实无法同日而语,胡适说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。那胡适是怎么写的呢?
改文中写的是这样的:观音菩萨点“灾难簿子”和八大金刚领旨与原文几乎无异,但不同的是,师徒四人被香风抛降的地点不再是通天河,而是“三兽窣堵波”(三兽塔)旁。佛祖释迦牟尼在过去劫曾修菩萨行,并烧身供养天帝。唐僧意外到此佛教圣地,欣喜异常,决定乘月扫塔,并给决定给徒弟们讲讲佛祖的故事。
天帝释这里便借唐僧之口,说一下。唐僧讲《杂宝藏经》中如来的故事:“劫初之时,如来投生为白兔,两个同伴为一狐一猿。天地释化作病重老人,来试验他们的修行功夫。狐献鱼,猿献果,救助老人。白兔无以为报,投火自焚,舍生救人,完成了最完满的“真菩萨行”。天竺人为了纪念“烧身白兔”,便建起了三兽塔,也就是“三兽窣堵波”。
说来也巧,唐僧扫完塔,命徒弟们在塔下看守经卷,本要“打一会坐,定一定心”,谁想入定后却做了一梦。
西行路上无数被打死的妖魔鬼怪向唐僧边喊,边向其讨命。此时,唐僧的恐惧已全化为慈悲,便叫无数鬼魂安静下来。接下来的故事,便是唐僧向众妖魔解释,为什么西行时不能给他们吃唐僧肉,但唐僧主意已定,便用刀自行割肉度魔,他也完成了自己的“真菩萨行”。
唐僧在这个故事里,不仅师徒四人完成了第八十一难、自身境界得到了升华,而且所有被杀死的妖魔鬼怪也得到了超度,可以说是一个“大团圆”结局。另外,这篇改文也颇具特色,且更有寓意:不仅情节上比“白鼋淬水”更有想象力,而且“唐僧割肉”一事更是突出了唐僧的圣僧形象,远比白鼋一事中“唐僧忘记嘱托”更给了作为佛门虔诚教徒的唐僧以光辉,以“白兔烧身”为导引,引出“割肉度魔”,并深化了佛家“无量慈悲”的道理。
看完了胡适的改文,我们可以看出,它确实与原文有不同,甚至得到了升华。但需知道,名著都有“头重脚轻”的特性,《水浒传》以英雄排座次为界,之前远比之后耐读;《三国》中诸葛亮去世后的故事让人不忍入目,一是因为伤心,另外也是没有之前故事更回环曲折,毕竟大势已定;《红楼梦》也有此现象发生。这么看来,《西游记》的第八十一难虽未必波澜壮阔,却不至于“衬不住一部大书”。
那为什么吴承恩还要详写第八十一难呢?这是因为佛家的思想以九九为吉祥数字,其寓意功德圆满。这便是《西游记》第九十九回被定名为《九九数完魔灭尽三三行满道归根》的原因。
说了这么多,还是希望大家能多多阅读古典小说,感受古文化的魅力!
欢迎大家围观讨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