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花美术出版社出版的26册《水浒传》连环画,第5分册《杨志卖刀》讲的是将门之后杨志命运不济,沦落至街头卖刀的坎坷经历。
本册由著名画家陈缘督先生绘制。陈先生在本套《水浒传》中一共绘制了6本分册,参与分量仅次于卜孝怀先生。我们来欣赏这本《杨志卖刀》——
封面描绘杨志被泼皮牛二纠缠的场景。图中可见杨志明显有回避之意,不愿多事,颇符合当时人物情境。
来看具体情节。林冲终于抵达梁山,图中所绘山势雄伟,连绵起伏,不过山上树木郁郁葱葱,和书中描写的雪天季节未能相符。
王伦有心让林冲知难而退,要他三日内纳上投名状,否则不予收留。图中王伦的色厉内荏,林冲的诧异无奈,旁人的围观,种种神态生动有致。
林冲和杨志的较量场面,应该可以画得十分出彩,不过陈缘督先生在这方面的功力略逊于卜孝怀先生,后者所绘林冲打洪教头的场景,就比本幅图显得灵动挥洒得多。
王伦想拉杨志入伙,以制衡林冲,因此态度颇为恭谨,和对林冲的冷漠大相径庭。然而杨志目标坚定,一心想在官场博个功名,因此坚持下山。
杨志踌躇满志地到东京谋差事,却处处不顺,先是在殿帅府碰壁,然后盘缠用尽,生计毫无着落,只能卖掉祖传宝刀换点盘缠。图中杨志百无聊赖的坐姿,很形象地传达出《水浒传》所包含的市井气息。
街市上熙熙攘攘,杨志显得格格不入、无所适从,既不肯拉下脸面高声吆喝,又不能就这样白白离开。图中背影,显出杨志的落寞心态。
倒是泼皮牛二的到来,解除了杨志的尴尬处境。牛二是典型的市井无赖,再三纠缠不休,终于惹得杨志心头火起,将其杀死。
杀了牛二,杨志显出英雄豪气,大叫不会连累街坊,让围观众人随自己到官府做个见证。图中让人略感不适的地方是,杨志身高泯然众人,不但和书中描写不符,也削弱了他的气势。
杨志被判发配大名府,众街坊感激他为大家除了一害,前来送行,图中人数不少,但个个都眉目清晰,显示了画家一丝不苟、绝不敷衍的严谨作风。熟悉连环画的读者都知道,有的画家在画面人物众多的时候,往往省略掉五官。
经过一番颠沛流离,杨志终于苦尽甘来,遇到赏识自己的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。后者有心抬举杨志,特地在校场举办比武,以让杨志显露武艺。
梁中书在众多将士簇拥下来到校场。图中人物密密麻麻,却纤毫毕现,虽然略显缺乏层次感,但这种迎面而来的气势,给人以较强烈的视觉冲击。
陈缘督先生描绘武将形象堪称拿手好戏。图中两员武将,“闻大刀”闻达和“李天王”李成,身材魁梧、铠甲精良、神气充沛。
杨志和副牌军周瑾,先比枪,后比箭,均获完胜。这种人物快速运动中的场面,画家表现得始终略显凝滞、稍欠动感,大约和动作姿态的设计有关。
杨志夺了周瑾的副牌军职位,后者的师父,人称“急先锋”的索超表示不服,要和杨志比试。两人大战数十回合,难分胜负,梁中书欣喜非常,同时重赏二人。
梁中书回到宅邸,和夫人盘算运送生辰纲给岳父蔡京之事,心中已拿定主意,打算委重任给杨志。由此引出“智取生辰纲”的情节。本册结束。
本册画家陈缘督先生,出生于年,虽是广东人,却在青壮年时期成为北平画坛的风云人物。创作《水浒传》时他已年届五十,经验丰富,功底深厚。其作品细腻考究,形神兼具。不过也有着北派画家常有的缺点,就是描绘动态画面时稍显拘谨,不够大胆,以致画面略显凝滞感。这方面处理得最好的当属卜孝怀先生,大家可对两人的作品加以比较。
再说回本册《杨志卖刀》,作为中国文化中描述英雄末路的经典情节,本册对杨志卖刀时那种困窘、逼仄、拘谨、无奈乃至悲凉的情绪传达得不算特别充分,而另一位名家王弘力先生的同题材作品中,则表现得更为深刻。
当然,创作过相同题材的不止他们两位,还有颜梅华先生、盛鹤年先生等等,附上他们的作品链接如下,供大家比较欣赏:
三位连环画名家绘制“杨志卖刀”故事,风格各异,各擅胜场
40年前的经典连环画《杨志卖刀》,重新上色后更显苍凉